写给云初太太和《十八相送》

北路:




一篇不太长的长评。写给@云初 太太和《十八相送》











第一次读《十八相送》是在立秋,八月七日。

四点下课,写完speech,傍晚回家打开空调,一个人开了瓶汽水。
忽然想起来第二天没有课。
那天状态大概很好,于是记忆格外清楚分明。



很难找到合适的词句形容,几乎无法说清哪一行字最开始击中我。
最初是不大明白剧情的,云初太太始终下语三分,未露山水。情节和玄机都藏在笔墨里,恍然时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。
十八相送,一章一离别。一步一回首,一顾一挽留。亦步亦趋,绵密的痴罔和悱恻的虚妄,缠绵入骨又不动声色。
太疼了,融入骨血的爱欲和牵挂,揉合再拆离,一遍一遍的。
就想起青瓷第二次进刑讯室,化蝶,一匕短刀划过骨骼血肉,把一个人钉死,又拆解开。
至斯。





从傍晚读到入夜。
整个故事紧凑跌宕,相扣契合。伏笔埋于不动声色处,细节又惊为天人。
实在难以想像云初太太如何能想到这些画面。
日落的病房,一道夕光落在明楼和阿诚中间。教堂白鸽纷纭惊起,影像资料馆里在放《魂断蓝桥》,没有声响。
明楼用水在掌心写了个“诚”字。高楼的玻璃幕墙轰然碎裂。青瓷用手摁住身边人流血的伤口,火车飞驰。
梁仲春咧嘴笑,仰起头比大拇指。
凉河的大雨和日暮,水光接天,白芦飘摇。

一字一字读下来,哽在喉头,眼眶分又明是涩的,进退不得就只剩下疼。疼得两眼发黑又割舍不下。凉河大雨,日暮红光,裹着阿诚的回忆淹没过来,一息一息都带着血腥和寒凉。
太真实了,我不能只把它当一个故事。
可不是故事又能怎么办呢?明楼一身疲惫也护不住凉河水土三千人命,把自己填进去,甚至捱不到结尾。阿诚始终隔着岁月屏障,爱意和伤口压进心里,惶惶捉不住开头。





云初太太的遣词是我最叹服的,云淡风轻又字字确凿。很多写作技巧可以后天打磨,但遣炼词句的工夫几乎有与生俱来的成分,太太已经做到了旁人难以企及的地步。浩瀚如海简牍盈积,偏偏就拣了最精准的那一个落笔。记得沈复写《浮生六记》时提到一个词,叫“笔墨尖薄”,一字就能勾起三千情思。
毒蛇和明楼,青瓷和阿诚,寥寥数笔跃然纸上,画面感饱满得心颤,云初太太用笔墨准确地凿出一个轮廓,再填进一切汹涌河流。

唯其才子,笔墨方能尖薄。




八月七日,立秋。读完最后一个字,抬起头,窗外夕阳轰然落下。
故事没有结束。十八相送,路犹未尽。可黑夜笼下来,最后的温存也留不住。

想起木心有一句诗,如鲠在喉。




“借我一场秋啊,可你说这已是冬天。”















犹豫了一个多月,还是在《十八相送》即将结束之际磨出了一篇不大长的长评。笔力拙笨,词不达意,聊以表达心意。
感谢云初太太带来的美好。难以言表。
自此,无论结局如何都甘之如饴。


-谨此致《十八相送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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